抱抱大自然–構樹篇

2320黃婕霓 [高階班+世界旅讀]20230527鍾國芳教授-構樹說的南島語族遷徙史

 

「自然大小事，請聽抱抱大自然！」喇叭中傳出愉悅的聲音

又到了中午休息時段，此時又是廣播電台最為忙碌的工作時間。

坎西特村的每位村民，全都停下手邊工作，側耳傾聽最受全村喜愛的廣播節目——抱抱大自然。

 

小主播小莓：「歡迎收聽抱抱大自然，我是自然小主播小莓。」

 

小主播小莓：「各位親愛的村民朋友們，迪士尼知名動畫《Moana：海洋奇緣》女主角——Moana，親臨本電台接受我們的訪問，機會難得啊！請下掌聲！」（罐頭掌聲與歡呼）

 

Moana：「Hello，坎西特村的村民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海洋奇緣的女主角Moana。」

 

小主播小莓：「天啊！天啊！大家知道嗎？我現在整個人是處於極度興奮狀態中耶！真的，因為能訪問到國際巨星，特別是Moana，真是我莫大的榮幸啊！請問您這次來是要與我們坎西特村的朋友們分享新的電影作品嗎？我一定會號召親友購票進影城觀看！」

 

Moana：「哈哈哈，小主播小莓好可愛、好熱情喔。謝謝您，我目前尚無計畫拍攝新影片，這次來台灣更不是宣傳。」

 

小主播小莓：「不是宣傳？那Moana是什麼原因驅使妳來臺灣？而且還特別選擇坎西特村做為首站呢？」

 

Moana：「來臺灣一直是我的夢想，實不相瞞，我來這裡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尋根』！要來臺灣之前，我就已經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在蒐集、研讀相關資料。地球上有許多島嶼，就地理而言，臺灣位居第38位，是一個四面皆環海的大島，島上有許許多多民族在此駐留、生活，建構自己的文明，然後延續繁延下一代，種種這些都與我目前的生活環境十分相似，因此令我十分著迷；還有，遽聞坎西特村這裡有個知名研究機構，珍藏不少能證明臺灣原住民與南島語系原住民息息相關的歷史文物，機構裡還有一名研究員鍾國芳教授，他在構樹的研究更是數一數二的權威，因此我非來不可。」

 

小主播小莓：「尋根？哇，這聽起來好有趣，但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任務耶？請問妳將如何探尋？或許我能提供西些協助。」

 

Moana：「嗯，這的確是件不可能的任務，不過我會抱持樂觀態度的。對了，小主播小莓應該從電影裡得知我是來自大洋洲島民吧？其實我和臺灣的原住民族一樣同屬南島語族喔！」

 

小主播小莓：「說到這裡，或許有聽眾朋友會不明白什麼是『南島語族』，先讓小莓我來為大家科普一番。所謂「南島語系民族」（Austronesian-speaking peoples）是人數僅次於印歐語系的族群、是世上唯一以島為家、分佈範圍最廣，也是多樣性最高的語系。根據中研院張至善研究員的研究指出，南島語族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民族群體的組合，分佈範圍非常的廣，最西界限是印度洋的馬達加斯加島，最東達太平洋的復活節島，南邊界限是在紐西蘭，臺灣則是最北界。分布範圍如此廣泛，大概接近四億人口都在使用相似語言而得名的南島語族。但怎麼證明如此龐大、分佈又廣的族群有著共通的話語呢？」

 

Moana：「小主播小莓的地理知識很不賴耶，謝謝妳解地說如此詳細。那我進一步來補充關於共通話語。就語言學家考古探究得知，在原始南島語中，『眼睛』一詞發音為『maCa』，而臺灣的排灣語是唸『maca』，鄒語是『mcoo』，賽夏語『masa』，馬來語則唸『mata』呢！是不是十分相近？有沒有覺得很神奇啊！語言學家還從原始南島語、臺灣的原始排灣語、原始泰雅語、原始鄒語彙整出超過百個基本同源詞，當中包含指稱農作物、野生動植物以及生活日常用品的字詞。」

 

小主播小莓：「哇〜沒想到我們臺灣原住民竟然不用找翻譯就能與妳及族人溝通耶，那我要找個機會來好好學學這些語言，以後到南島語系國家拜訪旅遊或許就能暢行無阻了。」

 

Moana：「歡迎歡迎，我們南島語族的人可都是既熱情又好客的喔。剛剛小莓有提到南島語族分佈範圍十分廣泛，有沒有興趣想知道我們祖先是怎麼做到橫跨太平洋的遷徙之旅呢？在一些考古學者提出的研究報告中可得知，我的族人，大概是在一萬年前，他們便具備卓越的航海技術及對星象的掌握，也就是可以透過看星星就能準確辨別方向，加上我們南島語族喜愛和平，不喜歡以武力爭奪土地，憑藉這些能力進行大規模遷徙，才有不斷地往外擴張的一個情形。以上這些，是目前我能得知的資訊，但究竟來自何方？依然是個謎。後來，我在臺灣鍾國芳教授的植物學研究報告中獲得一個更重要的資訊，不知道小莓可曾聽過、或看過『臺灣構樹（Paper mulberry）』？」

 

小主播小莓：「構樹…觀眾朋友請稍等一下喔，我立馬科普。有了有了，天啊，葉子的型態有好多種耶，難怪我一直忽略它的存在…。等等，這裡還說明了，構樹屬於桑科植物，因為生長力旺盛，容易繁殖茁壯，分佈在全臺1000公尺以下的平地以及山區，可以說是遍布全臺，特別的是，葉子具有毛、枝條上也有毛，內皮纖維長，是重要纖維作物，還沒完全成熟的構樹，會有一個交托葉的構造，是辨識構樹的特徵之一。在臺灣也被稱為『鹿仔樹』，果實又圓又紅，可以做成果醬的植物。不過，臺灣構樹與妳的尋根有何關聯呢？」

 

Moana：「嘿嘿，這關係可大囉。先前提到的語言學家，指的是美國白勒斯和澳洲考古學家貝爾伍德等人，其實也都曾提出南島語族的祖先是由臺灣遷徙擴散的。目前除了語言學、考古學和人類學的研究，還有就是，打從我小時候就時常從部落耆老那裡聽聞的，台灣構樹和我們南島語族的構樹，有著非常緊密的關係，甚至可以說，臺灣構樹，是能讓我們追朔部落祖先從哪裡來。」

 

小主播小莓：「這是多人驚人發現啊。然而…有這麼簡單嗎？由『構樹』便能證明？我剛剛谷歌臺灣構樹的特徵，這些描述與妳家鄉構樹的特徵有一樣嗎？」

 

Moana：「哈哈，小主播小莓點出盲點，好聰明。根據相關研究指出，早期我們族人在移居時，礙於移動工具的受限下，僅能攜帶一些物資，例如食物的話，可能是雞、豬，甚至老鼠。植物的話則有幾種作物，包括有榕樹、麵包樹、香蕉以及芋頭和構樹。此外，早期族人沒有衣服可穿，但聰明的祖先們懂得利用構樹皮，加工製作成樹皮布來當成衣服，或食用構樹的果實，而構樹製成的樹皮布，更是各種喜慶與祭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因此在世界各地趴趴走遷移時，我們族人可是會隨身戴上構樹樹苗。」

 

小主播小莓：「聽妳這麼一說，看來臺灣構樹真的是很重要的關鍵，但要如何證明南島語族的根源是來自我們臺灣這一點？我還是充滿疑惑耶。」

 

Moana：「這裡我就不得不詳細解說神奇的構樹了！不過，說實話，這份研究報告還是來自您們鍾國芳教授，在他的研究報告中發現，臺灣構樹最特別的地方是，具有雌雄異株的特性，也就是說跟人類一樣，有分公的和母的。」

 

小主播小莓：「天啊〜臺灣構樹還有公母之分？我竟然不知道！」

 

Moana：「有喔，有喔，我可是有做足功課才特地來灣臺灣的，妳現在知道也不遲的。構樹是一種雌雄異株的植物，公的果實為長型，母的果實為圓形且可食用；可是在其他南島語族的構樹只有母的，靠著一種叫『萌櫱』的機制無性生殖。」

 

小主播小莓：「嗯……可是這樣就能證明南島語族和臺灣的關係嗎？可不可以請Moana再為我們多做解釋呢？」

 

Moana：「呵呵，沒關係，人難免有不懂的事，那麼我再說清楚些。植物延續後代的方式可分為『有性生殖』和『無性生殖』，所謂的『有性生殖』是由植物花粉和胚珠結合後，發育成長的果實。這樣的後代有公母之分，能夠繼續進行有性生殖；而『物性生殖』是由植物的孢子或營養器官育成下一代，但成長的後代只有單一性別，無法進行有性生殖。而剛剛提到的『萌櫱』便是無性生殖的一種。」

 

小主播小莓：「I get it! 簡單來說，母構樹與公構樹可以繁衍兩種性別的構樹，但是母構樹只能製造出母構樹，因此其他地區的母構樹不可能自行產出臺灣公構樹，由此可見，臺灣便是構樹的發源地！對不對？」

 

Moana：「Bingo! 不虧是聰明的小主播，馬上就能理解了！由於在其他南島語族的生態環境，其構樹皆只有母樹的情況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構樹的根源地是在臺灣地區，因為構樹樹苗是當年族人遠航時的必備物品，所以我們就可以合理推測南島語族的根源地，極大可能性就是臺灣。」

 

小主播小莓：「咦…那目前只有一個證據能證明臺灣是南島語族的發源地嗎？我好奇有沒有其他學者提出相關的研究報告呢？」

 

Moana：「當然不只「構樹」這項植物可以證明！考古學家也在臺灣、呂宋島、大洋洲等地出土發現相似的陶器碎片，經鑑定後發現，最早的繩紋紅陶陶器來自 5、6 千年前的臺灣大坌坑文化。當然還有我稍早提到的語言，經過研究，臺灣的原住民語發音可是最接近原始南島語的喔！種種跡象，由陶器、語言，再加上構樹基因，便可以證明臺灣是南島語族的發源地。」

 

小主播小莓：「嗯……不過我記得曾經有學者研究後指出，太平洋島民體內的粒線體DNA很早以前就出現在島嶼東南亞了，因此再度使南島語族根源地成為一大謎題。不知道Moana對此有什麼看法呢？」

 

Moana：「科學總是會不斷進步的，未來肯定會有更多證據證明何處是南島語族的根源，相信無論如何我也都會親自前往，一睹祖先生活之地的風采。當然，像臺灣這樣好山好水的地方，不管它是否為南島語族起源處，我肯定會一再光顧的！」

 

小主播小莓：「原來Moana如此熱愛我們臺灣，來來來，待會廣播工作告一段落，就讓我親自出馬帶妳好好遊覽坎西特村吧！相信這裡的一草一木肯定會讓妳驚豔不已。節目的尾聲，我們要感謝Moana百忙中接受我們的採訪，並熱情分享妳的尋根之旅，預祝妳此次行程能收穫滿滿，也感謝各位聽眾朋友和我一起認識構樹的奧妙，沒想到我們隨處可見的構樹竟然藏著臺灣與南島語族之間的神祕關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不過，我相信坎西特村的朋友們應該都和我一樣，是興奮Moana竟然與我們臺灣有著密不可分的淵源，果然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啊。好，時間也不早了，今天的抱抱大自然就為大家播報到這裡，請持續鎖定，我們下次見！掰掰……」

 

    就這樣，坎西特村民慢慢回到工作崗位，迎來微風徐徐的下午。原本忙碌的廣播電台，也恢復了以往的輕鬆。這就是坎西特村平凡的一天。

 

幕後花絮〜

小主播小莓興奮地分享：「Moana，我跟妳說，待會我先帶妳去參觀我們坎西特村裡最值得驕傲的研究單位：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_歷史文物陳列館。館內特展主題「飄洋過海來相遇」，展出的文物種類有生活用具_鍋碗瓢盆、衣飾與武器，甚至是石頭，及破掉的瓦片陶片等等，肯定對妳的尋根之旅有所幫助。看完這些，妳還可以順道認識以動物體態構形的甲骨文、商王武丁的藍寶堅尼、還有還有，妳猜猜看，以前的貴族究竟如何洗澡的？嘻嘻」

 

Moana：「飄洋過海來相遇？甲骨文？藍寶堅尼？洗澡？這些聽起來都好有趣喔，快快快，趕緊來去吧！別忘了，我還要去植物暨微生物學研究所見見鍾國芳教授啊！」

 

 

 

資料來源：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bzHEsFa6g4

有「構」厲害­‑鍾國芳老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mLZRc5DS5s

臺灣，是南島語族的原鄉？‑鍾國芳老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ie89nWbQBY

打樹成布，南島語族出臺灣‑大愛電視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AtKTchK3rk

南島起源：生活智慧‑國家地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u8qOAR7j2Q

南島起源：返航原鄉‑國家地理

構樹真面目：(樹葉、樹皮布與果實)